某年某月冬,在宁波,因为一些感情的问题处理不好,心烦意乱,还跟人打了架,眼镜也碎了。
第二天回到公司,什么事情也做不进去。
看窗外车流滚滚,越发心情烦躁,想要远远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
突发念想要不出家得了,以后远离尘世,再也不操心这些蛋疼的事情,居然就联系到了一座山里的寺庙 「天台山慈恩寺」。
打电话联系了,主持让明天来。
遂请了假,配了眼镜,暂时无处可去,一个人跑到化工区旁边的海边,一边是长长的化工区吐白色的烟,一边是黑乎乎的海,很冷,海风很大。
呆了一会,心说先去天台山得了,于是就往天台山方向赶去,在高速服务区睡了一宿,天亮出了服务区,下了高速。随着导航,沿着蜿蜒的山路,找到了慈恩寺。
见了主持方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明来意。方丈喊来一居士法号 「圣见」,让他安排我,圣见居士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大光头,很有型,暂代这里的管事。
圣见给我安排了住宿,带我去山下买了一些洗漱的用品。然后四下转转,这个季节的天气很冷,山里更冷,车上和草地上结满了白色的霜。
慈恩寺依托这座石头山建立,但是并非在山上,而是在山里,这座山的痕迹据说可以追溯到很久远的古代,有人在这里开山挖石,在技术不发达的情况下,用某种难以猜测的方式,开凿了巨量的石头。
开凿有多深,现在也没有探测到底。只有一两块巨大的石材遗留在洞内,引起人对久远以前的无尽猜想。
我就被安排在这石壁下的两小排房子中,我一度有些担心,头顶的万斤巨石会不会就这样塌下来。
这座寺庙中,真正的僧人似乎只有主持和一个小和尚。
其他一些杂乱的人员都是因为不同的原因来自不同的地方:
有一个带着眼镜干瘦的老者总在自己的屋子里念经,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以前的职业是教师。
一个挺好看的小姑凉举止安静,但是掩藏不住活泼的天性,这是一个叛逆少女的故事。
还有一个外号石头的小孩据说是在富士康干了几个月然后就跑到这里了,他觉得寺里的斋菜挺好吃。
还有一些 「圣」 字辈的其他居士,一些修建寺庙的匠人,一个偶尔可以见到的尼姑,一个只有在做早课时间可以看到的年轻眼镜和尚。
就这样住了下来,每天早上很早就起来,记不起来具体时间,感觉只能算是后半夜。
开始做早课,排成两排站在寒风中,念诵 「弘嘛弥呗呗弘」,我在脑海里脑补一位大菩萨在不可知之地传来一道金光,度入我身,震慑四周宵小魔怪。
念了许久后,就进屋子里念经和做一些仪式,竖版的繁体佛经让我有些吃不消,老是跟不上。旁边的人偶尔会帮我指点下读到第几页了。
诵经完毕后,天还是黑的,主持,圣见之类的就不见踪影。一群小辈的:比如石头,比如我,比如圣峰、圣什么的就开始一个山头一个山头,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取香火钱,剪灯芯添香油还有一些其他仪式。
很冷,手电的微光在黑暗里滑动,冷空气像是凝结成了固体,脸手移动的时候能够感到阻碍,想把空气吸进肺里也有些吃力,不像平常那样轻松。
做完这些事情,天开始蒙蒙亮,稍等一会,早斋开始了。
我也学着别人,把所有的饭菜吃的一点不剩,然后用热水倒进饭碗,涮一下,喝掉。
吃的一点也不剩居然在后来变成了一个习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就会把饭吃的一点也不剩,对一个胖子来说,这真是一个坏习惯。
在这之前剩饭我完全不觉得可惜,因为觉得反正吃进去也只是增肥,也不能增长见识经验,也不能带来什么好处,浪费就浪费了,也没什么可惜。
圣见告诉我杭州的分公司,额,是分寺庙。那边大概有十几个和尚,是主要的收入来源,这里的事情就是花钱,从缅甸开采玉石,就地雕刻佛像,然后运回来,将这地底下的洞穴一个一个都放满,建造一个 「万佛洞」。
宗教真的是超级牛逼的事业,提供纯粹的精神供给,就会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贡献自己的所有,这样巨大的工程我都想象不出如果要完工最终要花费多少钱。
我以前经常想 「山中无岁月」,但是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烦杂的尘世之心在山中也依旧不得逃脱,通透之心就是在闹市应该也能得大自在。
没有待太久,我就辞别了圣见居士,辞别了龙福主持,重新回到宁波。
临了要走,想到在这里白吃百喝白住这许久,稍有些过意不去,买了两串佛珠,龙福师傅给开了光,絮叨的交代了一些事情。
回家后,情况更加恶化,该烦恼继续烦恼,该生气继续生气,该面对的还要面对。
只是类似的经历多了,往往事情也能看的淡一些:
一切有为法
如梦花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小丫头,有点为她担心。 😕
这个小丫头,似乎是早恋什么的原因,逃学,跑到这里,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不过每天早课念经的时候,她读的很熟练。
竟然看完了
看到你的留言,我又回看了一下,想起了很多回忆,朦朦胧胧,像是一些睡梦中的呓语
我也想去,有联系方式么?
晕,才看到留言,我查了下手机,有一个号码 0576-83655551